鸣泉

泉声潺潺,在漆黑的洞壁上回荡许久,当它冲出囹圄,一头撞入自由之森,曾拘束它使他存在的东西消亡,他便转瞬间被吞噬,失去了界限,溶于森林诺大翠绿的寂静之中。而那发出声响的鸣泉却依旧奔涌,只待进入下一口洞穴,激越下一个干涸的梦境。

嘈杂,起初是混乱一片,小球翻滚,透亮的水与无色的气卷作千万微小泡沫,涓流翻涌,充斥着整个梦的空间,梦者是那些泡沫之一,被卷携着,只能透过球的碰撞听见逐渐变小的泉声——带到泉水退去它才看得清这座梦境发生的处所,但当他记下景色的同时,也就失去了移动的自由与一切声响。泉声,梦境最开始的声音,也就是泡沫诞生之初所听闻的声音,意味着几乎从未被提起的原始的自由之时——可那时“我们”尚未出现,有的只是一些随波逐流、尚未落定的微尘。

鸣泉奏响,它来自坚冰融化,不止流淌。透亮的好像不包含一切——却与气截然不同。在他们的交界面上诞生一切事物,它就是气的反面,存在的母亲,不断流动的原始处所。

它在记忆的洞窟中冲散了已被风吹作既定形状的沙,在它原始的躯壳中重新融合,一件事——尽管早已刻骨铭心——却在泉透明的重溶中有了另一副面孔,痛渐渐结痂变成痒,伤也慢慢痊愈,化成时不时响起的咳。伤痛在蓝绿色夜晚被赋予奇幻的色彩——万物都有自己的故事的神灵之夜,他们也从历史的凝固性中走出,成了切片中统一的当下,童年也被杂糅其间,成了泡沫眼下无法动弹的翻涌之泉,映出一百个圣人和一百个魔鬼。

随即波影闪动,梦中人坠落,方能看见梦境之后——梦醒之后的其他。但就在这个当下,我愿沉溺于过去,沉溺于无法忘怀的,亲切的怀恋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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